2002年,吴根良还在中国电信集团担任电子商务处的副处长,负责宽带业务和互联星空的推广业务。当时中国电信内部出现了是发展宽带还是固守ISDN的两种观点的争论。如今,随着Web 2.0多种业务渐显颓势,特别是博客经济的衰落,对宽频的质疑也多了起来。“现在对宽频的怀疑,和2002年对宽带的怀疑十分相似。”现在已经是视频网站爆米花公司总裁的吴根良说。
血战2007
Google出资16.5亿美元收购YouTube,引发的不仅是Yahoo和微软们的紧张,还有国内视频网站们的雀跃。在博客泡沫破灭之后,2006年又成了“宽频元年”。
然而,“宽带视频市场的泡沫如此之大,有时难免让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感到害怕。”吴根良表示,“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在2007年6月前,这一产业就会出现分水岭,无论是良好循环还是迅速消失,是业务转型还是勉强维持,都会在这段时间完成。”
换言之,留给宽频行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前,互联网创业的高手李松也对记者说:“宽频网站的竞跑,差不多要显出差距了,落后的那些,大部分会死掉。”李松曾是国内最大的移动增值业务提供商之一的讯龙科技的联合创办人兼董事长,也是美国最大的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亚洲公司的执行董事。在出售讯龙科技数年之后,李松选择通过宽频娱乐再次进入互联网,这回,他的杰作是“丫客网”。
2006年的互联网界,创业网站无数,但真正获得千万元级风险投资的不过区区几家,而更以宽频网站居多。“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吴根良说,“来自亚洲的投资,很多都属于短线投资,对利润的诉求比较现实。”
当前,国内的宽频网站已经超过150家,然而能保持人气和投入双增长的却不超过10家。很多亚洲金融机构的投资方和由华人支配的美国投资方,由于管理者很多是投资管理“出身”,没有创业经历,所以长线投资很少。“我们希望投资能够长久有效,而且投资管理和企业运作管理能够分开。”吴根良说。
在现有互联网环境下,宽带视频网站的竞争无法避免模仿和被模仿、抄袭和被抄袭,以及免费模式。在“建立多赢利模式格局”变得不现实之后,主流的宽频网站都将赢利模式确定为“免费宽频+插播广告”。
然而,和电视广告市场的收视率决定广告流向一样,宽带视频网站的拥趸数量、节目点击率高低,甚至视频内容的保护能力,都将成为分食“未来的广告蛋糕”的前提,而在巨大的商业机会面前,被饿死的视频网站又将是哪些?
粗放模式和精细运作
“坚持就是胜利”已经成为宽频网站们的口号。
前不久,在网易组织的“视频互联网出路何在”的沙龙上,某宽频网站市场总监私下对记者戏言:即使被服务器拖垮、被资金缺乏穷垮,也不能被现实吓垮。而这,已经成为当前宽频网站们的普遍心态。
此后不久,千橡集团宣布了猫扑网裁员10%的计划,首当其冲的便是视频业务。一时间,“中国出不了YouTube,也没有Google这样阔绰的傻子”的言论四起,很多人高呼Web 2.0的冬天已至。“如果YouTube不值16亿美元,那么Google又何以价值超过1000亿美元?”吴根良说。他认为,以短期表象看长期态势并不是好的做法,“Google赢利就是建立在广告之上,收购YouTube之前,它也在一直尝试做视频业务,然而成效不佳。”
吴根良认为,收购YouTube至少能够帮助Google完成四项工作:其一,消除最大的视频广告潜在对手;其二,对微软、Yahoo等现有对手产生更大压力;其三,成为美国最大的宽频提供商;其四,为迅速突入视频广告行业节约时间。“换个角度,即使Google现在拿出16亿美元重做视频业务,也很难做到YouTube现在的水平。”他说。
在中国则完全不同,视频内容监管虽然得到加强,但抄袭和模仿仍然是见怪不怪,而版权管理的薄弱,更是给宽频的发展带来了灰色机会。“杜绝模仿是不可能的,只有在综合实力上下足功夫。”吴根良表示,中国的宽频网站当前需要保持既有的粗放式模式,增加可赢利点,同时也应当精细化业务流程,增加可管理性,以应“不日之变、不时之需”。
总体而言,决定宽频网站综合实力的因素无外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内容资源优势;第二,关键技术;第三,运营牌照;第四,运营资本的连续性。“根据这几项能力来判断,在2007年中,能有五、六家宽频网站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吴根良表示。
要根据现有资源调配和运作,宽频网站们还必须审视国内现实状况,以及和美国宽频业务的差别。美国视频网站的内容制作得益于家庭摄像机非常多这一现实,而浏览者的年龄也大致保持在30~35岁之间,普遍较为理性;而在国内,内容则多是网民采用计算机摄像头方式制作,所以内容的宽泛度和质量不高,而且,国内对视频内容感兴趣的主流人群年龄在20~23岁之间。
何时赢利
“靠收取用户费用不是良性循环发展的模式。”一家视频网站的创始人表示,他曾创建过一家收费视频网站,而且还处在赢利状态,但他还是认为,“免费视频+插播广告”才是更大的收入市场。“免费视频+插播广告”思维,已经成为绝大多数宽频网站的共同策略,只是在具体的操作手法上,略有不同。
以最近兴起的酷溜网为例,该网站通过点击付费给视频节目上传者,鼓励草根网民创作出更多更好的视频节目,而网站的收入来源则是在点击率高的视频节目开头嵌入广告。爆米花网则采取标签和分类方式,根据不同类别的内容,进行不同侧重的广告推荐。“要想赢利,视频娱乐网站必须要向媒体领域靠近,直至真正成为媒体。”吴认为,这种竞争,应当主要发生在宽频娱乐与电视媒体之间,而不是以互联网为对象。
然而,仅仅依靠草根网民的“自主创造”,并不能提供足够多高质量、足以吸引大批网民浏览的内容,同时,P2P下载、盗版等问题,都是“嵌入广告”生意经的障碍。所幸,一些宽频网站也已经意识到,必须有更多的正规军参与到宽频业来,例如和“国内富有新兴创意精神的个人和公司签约,以拓展专业化内容制作的能力。”
但是,即便赢利模式非常清晰,定位描述也相当精准,何时赢利仍然是令绝大多数互联网宽频业务提供商头疼的话题。到目前为止,只有华聚网和爆米花网宣称说自己能在本年度实现赢利。
但令人担心的问题还不止此,而是传统的门户通过收购宽频网站而和专业宽频网站展开竞争,而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就像博客经济当初所面临的境况一样。